唐人的餐桌 第690(2 / 2)
本身就是一个政务型的文官,对于战争的了解,他真的没有过多的研究,即便是有想法,也是赵括一般的纸上谈兵,与实际情况不勾连,有代差。
不过呢,时间在他这一方,在火药没有彻底的扩散到全世界之前,不客气的说,他云初真的是无敌一般的存在。
一旦铁丝网,地雷可以大规模生产,火炮出现雏形,他就是英公口中所说的盖世名将。
“是不是很得意?”
李绩见云初陷入意淫不可自拔,就在一边笑着问道。
云初点点头道:“眼前豁然开朗。”
李绩笑眯眯的道:“想不想感受一下手绾天下兵马,一声令下无人敢不从命的威风,大丈夫当如是也。”
云初正要点头,一股子无名的危机感从脚底板升起,吞掉马上就要出口的“想”字,坚决的摇头道:“我只是一个文官。”
李绩恨铁不成钢的瞅着云初看了半天,冲着云初喝骂一声:“入你娘!”
骂完人之后,连鱼竿,木桶,软榻,裘皮也不要了,起身就怒气冲冲地走了。
云初抬手擦拭一下刚刚渗出来的冷汗,心跳的跟敲鼓一样。
“手绾天下兵马,一声令下无人敢不从命的威风,我倒是想呢。”云初舔舐一下发干的嘴唇,跟枣红马一起趴在河边,咕咚咕咚喝了几大口冰凉的黄河水,这才逐渐恢复平静。
这条路可就是一条不归路,一旦踏上这条路,自己的心得黑到什么程度,才能变成李绩希望的武人掌控天下的局面。
从此,世上多了一个权力野兽,多了一个杀人如麻的独夫,却少了一个一心想要为中华做点事情的云初,从历史发展的角度看,非常的不划算。
李绩已经走上了桥,皇帝已经派人在浮桥中央安置了蒲团,矮几,茶水,酒具一类的东西,最重要的是还有一支乐队,跟一队舞姬在待命。
李绩踏上浮桥,头戴三梁进贤冠,身着中单、玄衣、纁裳配套的毳冕。冕上有七旒,衣裳绣有五章纹,分别是宗彝、藻、粉米、黼、黻,佩金饰剑,虎步龙行,气势一时无两。
李绩到底有没有弄死皇帝的心思?
这就是大唐三公之一司空的威风!
目光所及,全军低头,凡经过之地,两侧人等皆顿首。
冬日无花,彩娟堆锦绣,价值百贯的蜀锦铺地,价值千金的彩绸被裁剪成花瓣状,辅以奇香被舞蹈的宫娥一边舞蹈一边抛洒到高空,一部分落在地上,一部分被风卷入黄河,还有一小部分落在了李绩华丽的大衣裳上。
皇帝已经来到浮桥中间,着明黄盛装笑吟吟的瞅着过来的李绩,至于一身大红衣裳的武媚则跪坐在矮几旁,同样笑吟吟的看着李绩。
云初一身黑色就甲胄,手持马槊站在浮桥的最西边,一身白色甲胄的薛仁贵同样手持马槊站立在浮桥的最东边。
待宫娥舞罢,就潮水般退下,待宦官布置好果盘,餐点,酒水,宦官们则俯身端着空盘子倒退着离开了浮桥。
李绩来到李治面前,手舞足蹈如此三次,皇帝才肃手邀请李绩入坐。
“久不见太傅盛装,朕几乎忘记了太傅的威严。”
李绩没有寒暄,拱手道:“臣死后,坟墓当以坟依西汉名将卫青、霍去病的先例为准,仿照阴山、铁山及乌德鞬山建筑,以此表彰臣击败突厥、薛延陀的功劳。”
李治道:“好,阴山、铁山及乌德鞬山是你的了,那么,你还要不要白头山与黑水?”
李绩果决的摇头道:“那是属于陛下的,臣不要,臣手中有高句丽,新罗,百济三国祖庙的门楣,已经足够了。”
李治笑道:“朕虽然无赫赫战功,千秋之下,谁又能忘记朕呢,朕准你以白银铸白头山,以丹砂水修黑水河。”
李绩起身舞蹈而拜。
武媚端起一杯酒送到李绩面前道:“听闻司空身体不好,已经很少饮酒了,不过,这一杯酒,不可不饮。”
李绩接过酒杯朝李治劝饮之后,就一口喝干了。
李治放下酒杯道:“这东明县以前叫做离狐,本就是英公的故乡,也曾听闻英公昔年家境殷实,也是家多僮仆,积栗数千钟之家,为图大业,也是一朝散尽。
就是不知英公如今家境如何?”
李绩抹一抹胡须上残留的就渍道:“如今是钟鸣鼎食之家。”
武媚再次端起一杯酒送到李绩面前笑道:“饮甚。”
李绩端起酒杯再一次一饮而尽,然后放下酒杯对李治道:“老臣已经心想事成,再无牵挂。”
李治道:“放一子隐没人世,也亏英公能狠的下心。”
李绩主动端起武媚倒满的酒杯朝李治敬酒道:“老臣之勋爵,已达人臣之极,后世子孙若是学老臣,能得三分已经是极致了,若是放之荒野,说不得能得六分,请陛下宽容老臣这一番舔犊之情。”
李治同样喝干了杯中酒,挥挥手道:“罢了,既然他愿意在南诏与毒虫猛兽为伍,朕也不必强求,只是区区一个果毅校尉是不是太低了一些。”
李绩笑道:“老臣入军伍之时,不过是一十夫长而已,陛下万万不可拔苗助长。”
李治抬手摸摸自己的眉毛道:“天下承平日久,祖宗留下的许多规矩……”
李绩不等李治把话说完,就拱手道:“老臣还是那句话,此乃陛下家事,陛下可一言而决,何必问计他人,更不可有太多的顾虑。
大丈夫兴于世,做便是了,不问后果。”
李治点点头道:“如此,朕便做了?”
李绩道:“臣若明年不死,依旧支持陛下。”
“谁说爱卿明年就要死了?”李治大为诧异。
李绩道:“孙思邈孙道长前几日来给老臣诊脉,事后说老臣从现在起不用节制饮食欲望,想做什么就做什么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