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章(1 / 2)
公冶骁的手死死摁在刀柄之上,闻言剑眉深锁,已有些按捺不住:“众口悠悠,谢大人休要胡乱攀咬!”
“你无凭无据便敢擅闯当朝二品官员的私宅,却不容我有半分怀疑?”垂胡袖口一滚,谢泓便捏出个柳叶般细长的铜块儿,“公冶骁,你好大的官威啊!”
公冶骁后槽牙磨得生响,眼下彻底落了下风,只是拿人向来宜快不宜慢,他后继无援,又狠狠瞪着身边龟缩的贾校尉,愤然骂道:“贾昌,你是死人吗!”
贾昌闻言脑袋缩得更厉害,却是大气不敢吭:“都说了咱们一介武夫,论口齿如何能与当朝首揆匹敌?”
“公冶校尉不必逞凶,我大梁还未改朝换代,率土之滨莫非王臣,尔等自该以当今圣上为尊——”说着谢泓赫然亮出手中之物,声如洪钟:“御赐竹使符在此,二营将士听令!逆犯公冶骁、贾昌二人假传圣旨意图谋害朝廷命官,按大梁律当立即捉拿拷问!违令者视为同罪!”
“谁敢!”公冶骁应声拔刀,大吼一声,谢泓也几乎踩着公冶骁的尾音奔出句:“谁敢抗命!”
两厢剑拔弩张,正僵持着,四方天外的东北角隐约升起淡淡的白烟,继而越来越浓,堵得人心里发慌。有府兵眼尖脱口而出,众人随即转移了焦点——
“快看,是狼烟!”“五部来了!?”
公冶骁顿时红了眼好似抓住救命稻草,慌忙提刀指向对面道:“谢泓,你还不承认!?”
“承认什么,是承认我儿元祧为国捐躯,还是承认五部铁蹄将要践踏洛都皇城!?”此刻谢泓的脸上也终于显露出焦急的神色,额间筋脉随着声声泣血的怒吼根根分明,“此存亡绝续之际,李氏竖子却率六军鼠窜后方,孰忠孰奸尔等还要如何分辨!”
顷刻间狼烟四起,草木皆兵,院中却无人敢动刀,谁也不能占得半点上风。
然而仅仅不过片刻——
“谁!?”
前院公冶骁长剑扭转当庭一吼,众人循声目之所及,只见客堂之上,有一人身披甲胄跃然屋顶,周身浴血正亡命飞逃,其后赫然是方才一直未曾露面的谢三公子!
“莫日部合罕翟雉赤那的骨韘在此,我乃谢元祧军中督战伯长萧权奇!”萧权奇脚下飞快,手中高举灰白色的指环,闪躲之间依然不绝于口,说话分心,下一秒他便不慎翻落檐下,却是正正落在校尉公冶骁身前。只见萧权奇触地闷哼一声,紧接着又立即接上!
“谢元祧里应外合欲投诚于五部,现已被众将士奋力击杀于九原塞敌台之上,末将欲传信于李护军却被中书谢泓囚禁险些命丧于此。方才其子谢元照还以末将二亲妻儿作要挟,威吓末将为其做伪证污蔑李护军,校尉救我!”
谢泓听罢瞳孔激缩,他苍老的手指青白,几乎要将手中铜符捏出个血红的印子。谢元照瞋目切齿紧追其后,横剑怒向攀咬之人,当胸就要刺过去,“萧狗,你含血喷人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