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96章(2 / 2)
常常失眠,死在他手上的人也越来越多,每回归营洗手,满盆的水被染红。
不知何时起,他的脾气越加暴躁易怒。
有时厌恨到甚至想杀人,尽管这兴许就是杀了太多人带来的后症。
他的头开始疼痛,只有吃了药,才能镇静下来。郑丑曾再三劝说,这般不会活得长久,但没有办法。
他本非适于战场之人,不过强撑着。
每当此时,伴随而来的,是愈加想念曦珠。
身处边疆的将士,或多或少有身体上,精神上的病。
而宣泄欲望,得以让他们释解压力。
属下也曾向他献上美人,姿势婀娜,肤白胜雪地躺在他的床上,他暴怒喝斥:“滚出去!”
但他是有欲的。
深夜灯下,就在处理完那些军务,又给她写完一封不能送出的信后,抬起下颌,靠在椅背,掏出了她的那方帕子,干干净净,只是一层白色的绢纱。
他闭上眼,想着她的样子。
他从前所有的不堪,她都目睹;而他现在真正的卑劣,却不敢让她知道。
不停呢喃呓语着:“曦珠,曦珠。”
恍惚里,仿若看见她跪坐在他身上,一只手扶住他的肩膀,另一只手轻抚过他的脸颊。
秾丽明媚的容颜,丰腴合度的身体。
她对他笑了笑,俯首吻上他,从眉弓,顺着眼,延至鼻,直到唇,细细地轻啄着,湿润温暖。
她从来不说话,只是笑靥含情,犹如她还喜欢他时,那期盼得到他回应的眼神。
所以即便他知自己的虐行,会让她疼痛,但他还是无所顾忌。
他甚至再次闭上眼,不敢去看她的神情。
她不会说话,很好,就可以承受他所有的肆意。倘若她哭了,他也看不见。
在那个虚幻里,她包容了他所有的暴虐与痛苦。
直到宣泄完,他睁开眼,长舒一口气,她已经离开了。
但当他清洗帕子时,觉得恶心起来,自己竟将这般污秽弄在她的东西上。
他以为自己的那些虐行,她下次不会来了。但下次,他想她时,她还是会来。
她仍不说话,只是柔和地笑。
不管他做什么,她从不拒绝。
“曦珠,曦珠……”
他口中温声哄着,却身行粗暴征伐。
可有时她是会说话的,就在梦里。
在那次他率军昼夜奔袭,斩首狄羌六千人,将他们的尸首封土堆成京观,回城的那个夜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