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01章(2 / 2)
她原本不想在贺承流面前搞什么血腥场景,何况这些元素人可能也是受害人,但,今天她要是心有恻隐,就无法从这里离开,连带着贺承流都要折在这里。
迟弥雪很清醒。
她看向一旁呆若木鸡、明显被吓到却还强装镇定的贺承流,扬起下巴吹了声口哨,“炮友,就这点能耐吗?”
贺承流被她一记口哨吹醒,缓过神来,侧身躲开空中砸落的残骸,血雾蒙了他满脸满身。
他把短铳握得更紧,横眼过来:“炮友?”
视线扫过那些还在沉睡的元素兵,他说,“如果今天我们注定要死在这里,你还会这么定义我的身份吗?”
炮友?
还是男朋友?
回应他的是一声更悠扬的口哨,听起来像是流氓的挑衅者。迟弥雪说,“如果能从这里活着出去,我就告诉你。”
她知道贺承流心里在想什么。
他想的那些事情, 他能想, 她却不能。
鸻痕研究组当年的研究事故还不明晰,直到现在还是联邦重案,与鸻痕有关的事,让所有知情者永远保持缄默,让一知半解的人讳莫如深。
她是鸻痕在这个宇宙里唯一剩余的生物痕迹,是肩负使命的孤绝希望。她可能生,可能光芒闪耀地生,也可能死,可能挫骨扬灰、人人唾骂地死。
在这种情况下,任何和她扯上牵绊的人,都有下场凄惨的可能。众口铄金,积毁销骨,即使那个人是贺岚和付宜年唯一的儿子。这点,也许当年付宜年死的时候,贺岚就深有体会,那段时间是怎么过来的,也只有她自己最清楚。
贺承流不能步贺岚的后尘。
所以——
她暂时无法给出答案。
埋藏在脑海深处的记忆被人不小心翻动,抖落厚重的悲哀,露出一种名为仇恨的血脉。迟弥雪步步杀招,闪着寒芒的匕首干脆利落地划过他们的脖颈,鼻息之间充斥着浓重的血腥,血雾在眼睫上积了一层又一层。
“砰!”
“砰砰!”
……
枪声不绝于耳,贺承流也明白到现在没有退路, 他都不能有胆怯的余地。
他想回去见他老妈。
想在管家的唠叨里说“我数到三”。
想亲耳听听迟弥雪的答案,关于他到底算是男朋友还是炮友这回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