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84章(2 / 2)
颜庭誉拍掌:“哎!还是九隅懂我。”
卫听澜想到前世她治理泾水的功绩,笑了一笑:“的确挺好。”
祝予怀又问:“平章的资历应当也够了,他准备去哪?”
颜庭誉笑了:“他那倒霉蛋,今年被你们俩给挤到知善堂去了,不过他心大得很,又能吃,应当能捧着他的铁碗去鸿胪寺讨口饭吃。”
祝予怀笑说:“倒也适合他。”
几人说笑间,窗外有人影一晃,颜庭誉立马坐正身形,目不斜视地把案上手稿囫囵往坐垫下一塞。
卫听澜和祝予怀对她这娴熟的动作倍感震惊,还没回神,就听见门口有人重重清了下嗓。
学堂里瞬间安静下来,两人回头望去,只见一白须老者倒提着戒尺,慢吞吞地踱步进来。
学生们纷纷起身,行礼道:“蒋夫子好。”
这白须老头卫听澜还记得,姓蒋名诩,曾是翰林院里的编修官。
他年纪大了眼神不好使,却死活不肯致仕回家,一提颐养天年就老泪纵横要撞柱明志,明安帝实在没办法,就把他打发来芝兰台教书了。
蒋老头佝着脖子躬着腰,满面威严地走到一半,忽然眉头一皱,又背着手走了回来。
他停在祝予怀跟前,眯缝着老花眼使劲瞅他的脸:“你,你……”
“你”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。
祝予怀犹豫片刻,试探着行了个晚辈礼:“学生祝予怀。”
“噢……对,祝家小子。”蒋诩拖着长音,点着他的脑袋道,“你虽是榜首,单科却都不是头名。还需勉励,不要自满。”
擢兰试的排名是按各科排名的总和来算,学子们大多各有专长,又各有薄弱。唯独祝予怀书读得多且杂,样样都擅长,却也样样都比那些偏科厉害的同窗们稍逊一筹。
祝予怀被老头拿手指戳了几下额头,垂首道:“学生谨记夫子教诲。”
蒋诩终于满意了,踱着四方步翩然远去。
学子们重新落座,颜庭誉在底下暗戳戳地私语:“老头还真是不偏心,连状元都要敲打一番。”
祝予怀摸了摸额头,悄声问:“但夫子没有敲打濯青啊?”
“是哦……可能因为他是武状元,老头惹不起。”
卫听澜扯了下嘴角:“不,我觉得他是压根没看见我。”
文渊堂的晨课,通常都是学子们自行温书。蒋诩坐在上首,拿着把篦子梳理他的胡子,偶尔停下来虎着脸扫视一圈,起一个聊胜于无的威慑作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