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9章（1 / 2）

&esp;&esp;“请注意：人数已达上限。”

&esp;&esp;播报三次之后，打卡机上面亮着的绿灯熄灭了。

&esp;&esp;队伍有一秒的沉寂。紧接着轰然四散。

&esp;&esp;章驰站在中间，周围是逆流而去的人群，她看着打卡机，默默数了几个数——

&esp;&esp;靠。

&esp;&esp;她本来可以进去的。

&esp;&esp;

&esp;&esp;矿洞外面杂草丛生，雨水裹挟着碎石往外缓缓流动，入口的大铁门被风吹得哐哐作响，山顶的土块簌簌往下，砸进凹坑溶成浑浊，矿洞内蜿蜒曲折，深不见底。

&esp;&esp;阴雨天，铅灰色的天空沉甸甸如同一张厚被，勒住人的脖子，越是行动，越是喘不过气来。

&esp;&esp;在矿洞深处作业是非常危险的事情。

&esp;&esp;这里面没有路标，也没有准确的参照物，最深的洞里，据说，还有地下河和一些危险的水生生物——课上曾经反复强调。每个犯人都尽量往人多的、离出口稍微近一点的岔道聚拢——这样没有了偷懒的机会，但相对来说更安全。

&esp;&esp;人一多，聊天的人也就变得多了起来。

&esp;&esp;聊了一会，有人问——

&esp;&esp;“大法官是谁啊？”

&esp;&esp;洞里聚集的很多都是上午没有进入编织工坊的倒霉蛋，新人不少——他们甚至没有意识到大雨天要提前去编织工坊打卡。

&esp;&esp;这一下，旁边在讲话的人也停下来。

&esp;&esp;吵杂的背景音在瞬间按下了暂停键，洞里“滴答”“滴答”的水声骤然变得清晰，问话的人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，想到上午那个被打的绿章，浑身一哆嗦，马上低下头，佯装什么都没有发生过。

&esp;&esp;大家渐渐收回目光。就在这时，有人说：“大法官不是个人。”

&esp;&esp;众人都抬头看他。

&esp;&esp;每个人头上戴着的大灯在瞬间聚焦，跟明星登场一样，照得他万众瞩目。

&esp;&esp;脸给人照没了，身上的标牌倒是非常清晰。

&esp;&esp;012。

&esp;&esp;“操。”012捂住眼睛，“赶紧把灯关了！”

&esp;&esp;啪——所有人都关掉了头上的照明灯。

&esp;&esp;矿洞里一片漆黑。只剩下012头上的那一盏灯，跟手电筒一样。微弱又倔强。

&esp;&esp;“靠……”012又说，“再开几盏。”

&esp;&esp;调节了好一会，灯光终于就位，因为这点动静，刚才在远一点地方作业的犯人也都围了过来。

&esp;&esp;包括章驰。

&esp;&esp;“你们有从三金市来的吗？”012问。人群中没有人回应。012点了点头，“那也难怪……”